兔年来啦!看艺术大师如何画兔!
弗洛伦泰因·霍夫曼《大黄兔》(Big Yellow Rabbit),高约13米,2011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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🐯去🐰来
每个人的童年回忆里总有一只兔子。听着儿歌“小兔子乖乖,把门开开”,吃着大白兔奶糖,读着《龟兔赛跑》的故事,看着《兔八哥》动画片,以及《西游记》里美丽的玉兔精……甚至常用的文具上也印着米菲兔——该卡通形象由荷兰插画家迪克·布鲁纳(Dick Bruna)于1955年创作,一度风靡全球。
兔八哥
《西游记》里的玉兔精
兔子既是可爱的代名词,也告诉小朋友骄傲使人落后。不过,它不只有“软萌”这一种属性,从互联网古早的兔斯基恶搞风格,到当下阴阳怪气的美乐蒂、星黛露表情包,可爱与叛逆融为一体,形成强烈反差,反映着年轻人的精神状态。
尽管在现实中,兔子胆小、畏缩,但俗话说,兔子急了还咬人。到了关键时刻,兔子也能勇敢、机敏。在动画电影《疯狂动物城》中,作为女主角的兔子警官朱迪(Judy)就打破刻板印象,充满勇气与正直。影片中的兔子与狐狸cp也让全球观众直呼:“磕到了。”
不仅如此,兔子还能开启奇幻之旅,让人脑洞大开。在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的第一章,一只白兔行色匆匆、自言自语:“糟糕,我快要迟到了!”好奇的爱丽丝正是跟着它跳入深渊般的兔子洞,展开了一场冒险旅程。这部于1865年出版的小说如今已成为世界级IP,被改编成动画、真人电影,还被英国V&A博物馆搬入了展厅。
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中的白兔
展览“Alice: Curiouser and Curiouser”现场,伦敦V&A博物馆,2021年
当然,流行文化中的兔子不仅广泛运用于儿童卡通动画。在成人世界里,《花花公子》杂志的logo正是一只礼服兔子的剪影,由此引发的兔女郎文化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引起巨大争议——这究竟代表着性解放还是对女性的物化?兔子与女性相联系并非偶然,其不同形象的演变根植于古代神话与传说中……
动如脱兔
李白有诗云:“白兔捣药秋复春,嫦娥孤栖与谁邻?”在中国古代,最脍炙人口的神话传说莫过于嫦娥奔月。据《淮南子》记载,嫦娥奔月成仙,居于广寒宫,其间有一只玉兔与之相伴。
陶成《蟾宫玉兔图》,绢本设色,205×105.3cm,明代,故宫博物院藏
兔与月亮、女性的关联离不开前者的自然属性。兔子胆小,常在夜间活动,虽处在食物链底端,但繁殖能力超强,甚至可以孤雌生殖,古籍中就有“望月而孕,自吐其子”的记载。因而,兔子(音近“吐子”)不仅有祥瑞、兴旺和长寿的寓意,古时还与孝道有关,出现在墓葬纹饰中。
崔白《双喜图》,绢本设色,193.7×103.4cm,北宋,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同时,在古人看来,兔子与月亮的属性都为“阴”,且月亮上的阴影仿佛是一只玉兔正在捣药——源于彼时人们对“不死之药”的追求。自此,“玉兔捣药”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常见意象。
在花鸟画中,憨态可掬的兔子象征美好,且多成双成对出现,让人想到《木兰辞》:“雄兔脚扑朔,雌兔眼迷离;双兔傍地走,安能辨我是雄雌。”它们或由竹林、桂树与梧桐环绕,或与麻雀、喜鹊互动,散发出天真朴实的气息。
同时,“苍鹰逐兔”也是古代画家钟爱的主题。在明代张路的《苍鹰攫兔图》中,鹰姿凶猛,目光锐利,正欲掉头俯冲,吓得白兔腾空飞起,杂草随风而动,紧张氛围一触即发。画面的留白、利落的线条都体现了一种灵动而豪放的风格。
张路《苍鹰攫兔图》,绢本设色,158×97cm,明代,南京博物院藏
而若论独树一帜,八大山人的兔画当仁不让。历经国破家亡,他在《个山杂画册》中以寥寥数笔勾勒白兔一只,再题诗词二句。兔子造型则多了几分棱角与不羁,仿佛在说:“老鹰来了,我也岿然不动!”
八大山人《个山杂画册》中的兔子,明末清初
同样擅长留白的还有齐白石,从《兔子白菜》到《桂花墨兔》,萌兔的神韵显露无遗。当然,除了绘画,兔子也出现在民间手工艺中,如剪纸、灯笼、服饰与器具纹样,可谓备受宠爱。
齐白石《桂花墨兔》,北京画院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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狡兔三窟
与东方不同的是,兔子在西方文化中则有“疯癫”“贪欲”等负面意味,正如英文俗语“as mad as a March hare”(如三月野兔般疯狂)。在提香的一件“圣母子”主题代表作中,圣母玛利亚右手抚摸基督,左手握着兔子,就象征着对欲望的控制,也暗示圣母未婚生育。
荷兰静物画中也常出现兔子的身影,但少了几分文化寓意,多了一丝直白:“兔兔这么可爱,但也很美味喔!”仅次于鸡鸭猪,兔子是十分常见的肉类食品,在静物画中意味着物质的丰盛。
细数欧洲古典绘画,流传最广的兔子形象出自德国文艺复兴巨匠阿尔布雷特·丢勒(Albrecht Dürer)之手。他用水彩画的“野兔图”在后世不断被“二次创作”,出现在家具、课本和各类衍生品上。
阿尔布雷特·丢勒《Young Hare》,水彩画,25×22.5cm,1502年
Hans Hoffmann《A Hare in the Forest》,木板油画,62.2×78.4cm,约1585年
Ferdinand du Puigaudeau《Chinese Schadows, the Rabbit》,约19世纪末、20世纪初
或许正是兔子神秘、疯狂的属性,让当代艺术家约瑟夫·博伊斯(Joseph Beuys)选择向一只死去的兔子解释绘画。40年后,“行为艺术之母”玛丽娜·阿布拉莫维奇则重新演绎了这件作品,令这一充满宗教与神秘主义的体验得以延续。
约瑟夫·博伊斯(Joseph Beuys)《如何向一只死兔子解释绘画》(How To Explain Pictures to a Dead Hare),1965年
在世纪之交,另一只诡异的兔子曾引发世界轰动——2000年,当代艺术家Eduardo Kac与科学家合作,向一只名为Alba的兔子注入水母的发光蛋白,令其在黑暗中散发绿色荧光。由此,一张荧光兔的照片登上世界各大报刊头条。
不过,这张广为流传的照片后被质疑为艺术家伪造。Alba并非全身发绿,只在紫外线下才呈现微弱绿光。尽管如此,这张“错误”图像的效果显然达到了,也引发人们对科学真理与艺术表达之间的思考。
在当代,兔子不仅承载着先锋艺术的精神,也在拍场上大显身手。2019年,杰夫·昆斯(Jeff Koons)职业生涯早期的代表作——一只不锈钢兔子雕塑以逾9100万美元售出,成为当时最贵的在世艺术家作品。而在公共艺术中,则少不了弗洛伦泰因·霍夫曼(Florentijn Hofman)的庞大兔子雕塑。仰面躺倒的它,是否与正在享受假期的你一模一样?
杰夫·昆斯(Jeff Koons)《Rabbit》,不锈钢,104.1×48.3×30.5cm,1986年
弗洛伦泰因·霍夫曼《月兔》,混合材料,2014年
从古至今,兔的形象千变万化,胆小与勇敢、可爱与叛逆、性感与神秘,皆是它。这些文学艺术中的经典既是现实世界的写照,也寄托着创作者的丰沛情感。兔不仅只是可爱的动物,也被赋予了人的品性,具有多元的文化寓意。在此,时尚芭莎艺术祝各位读者春节快乐,兔年平安!也欢迎大家留言分享你印象中最深刻的兔子。